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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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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多後才看到這封信,程升皓的心情依然覆雜、糾結。

原來方亞織是愛他的,甚至比他想象的還要愛他,她是因為想要成全他和杜若玫才離開,但她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?

既然如此,彤彤該不會是……他的女兒?!很有可能她和他離婚之後才發現自己懷有身孕,卻選擇不告訴他?事實是他現在所想的嗎?

可是不對呀,若她真這般委曲求全,那她和那個男人又是怎麽一回事?

雙手緊抓著信紙,程升皓覺得心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撕裂成兩半。

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期之中,這五年多來,他到底錯過了什麽?而最後一塊拼圖在方亞織的身上,所有的答案只有她知道,天啊!她當年到底是怎麽想的?

方亞織心想著今晚要收拾好東西,妹妹來過電話,說家裏的水已經來了,所以明天一早,送彤彤去幼兒園之後,她也要帶著她們的東西回她們的家。

兩天兩夜的「程升皓家之旅」也要劃下句點了,她有點擔心彤彤會受不了,因為她看得出來彤彤好愛好愛程升皓,也好喜歡他的家,好像真把這裏當做是她這個小公主的皇宮。

拿出程升皓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鎖進門,她想著既然明天一早就要離開,所以她就把鑰匙放在玄關的一個鞋櫃上,這一切……該結束了。

然而當方亞織一轉身,就看見程升皓正坐在沙發上,似乎是在等她回來,可是一臉鐵青,仿佛要跟她算賬似的。

「彤彤呢?」她不免擔心的問,就怕是女兒惹他生氣。

「睡了。」他冷漠的回道。

「你……」方亞織本想問他怎麽了,但是轉念一想,他的心情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,於是話鋒一轉,「我和彤彤明天早上就離開,謝謝……」

程升皓根本不讓她把話說完,猛地起身,幾個大步沖向她,一手緊捏著那封信,另一只手則緊緊扯住她的手臂,不由分說地把她帶往他的房間。

他的主臥室又大又臨近一個大露臺,他關上了他的房門,怕會吵到彤彤,接著他把她拉到露臺上,才甩開她的手,氣怒地瞅著她。

「程升皓,到底怎麽了?」方亞織有點不知所措,小心翼翼地問。

「這封信是怎麽回事?!」程升皓低咆道。

「信?什麽信?」她的腦中一團亂。

「你愛不愛我?」他馬上又逼問,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。

「我……」她一直是愛他的,只是她不時要告訴自己不要愛他、不能愛他,他不會屬於她。

「你自己看!」程升皓把信塞到她手中,這封信上的字字句句,都已經深刻烙印在他腦海中。

方亞織才看了前兩行,就知道這封是什麽信了,她深吸了口氣,擡起頭,面容平靜的望著他。

「你是要告訴我……」她的眼神平靜無波,仿佛是在處理一件小事。「你今天才看到這信?」

「我今天回去我們曾經的家……」程升皓頓了一下,「我在收拾東西時才看到。」

方亞織有點意外。

「決定離婚後,我就把事情都交給律師處理,接著就飛往美國,我根本沒有回去我們的家!」

她記得那個時候都是律師來找她談、要她簽文件,反正她心已死,也不想再見到他,所以律師來處理他們的離婚,她OK,只是她沒有料到他居然沒有看到這封信。

程升皓氣怒的低吼,「你要我和杜若玫在一起?!你愛我,但是你又要把我讓給別的女人?方亞織,你到底在想什麽?」

「你們是青梅竹馬,君子有成人之美。」方亞織到現在還是這麽認為。

「那不過就只是國中時期小孩子的感情,根本沒有什麽。」他為自己叫屈。

她一想起那種被背叛、被欺騙的感覺,心又開始泛疼,難過地回道:「你怎麽能這麽說,你不要再騙我了!」

「方亞織,我們說的是同一國語言嗎?」程升皓快要按捺不住火氣了。「我們有溝通方面的問題嗎?」

不!溝通不會有問題,只要她說出她看到的事實,他就無法狡辯了。

程升皓耐著性子聽完,五年多了,他要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。

「你說杜若玫打給你?」

「她說你醉了,要我去接你。」

「然後你看到我光著肩膀睡在她的床上?」

「我親眼看到的。」就算過了這麽多年,每每想起那樣的畫面還是讓她覺得心如刀割。

「被子沒有蓋到的地方是光溜溜的。」

「而杜若玫是衣衫不整?」

「她穿著黑金色的薄紗睡衣。」這麽「刻骨銘心」的經歷,方亞織根本忘不掉。

「所以你就回家寫了這一封信?」程升皓要把所有事情都連結起來。

「我寫完信就收拾東西離開了。」

程升皓完全可以想象方亞織看到這一幕時,會有多難過、多悲憤,可是他明明記得隔天宿醉醒來後,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,且他只看到杜若玫留下的紙條,要他自便,說她有事必須先出門,他後來就自行離開了。

可是沒有多久,他就收到一通陌生號碼的簡訊,說他的老婆背著他搞外遇,要他去抓奸。

他還來不及回家梳洗,就直接趕到簡訊所提的現場,親眼目睹方亞織抱著一個高大又英俊的男人,頭埋在對方的胸膛上,雙手環著他的腰。

他沒有沖上前去質問,因為他驕傲的男性自尊與一貫自我的想法,讓他根本無法接受她的背叛,他當場轉頭離去。

當下他只有一個念頭,不想再看到這個毀了他婚姻和幸福的女人。

所以他簡單和家人報備一聲,就把這件事交給律師處理,他就飛往了另一個國度。

方亞織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,他看到了她和另一個男人抱在一起?而她所能想得到、說得出的男人只有一個……

「趙銘?」她低呼。

「我沒有冤枉你吧?」程升皓氣怒得雙手緊握成拳。

「他是我大學時期最要好的同學和朋友。」方亞織不禁感到啼笑皆非。

「我有什麽心事和難過都會跟他說,但是我和他之間並沒有暧昧。」

直到這個瞬間,程升皓還是有醋意。「你有心事,為什麽不跟我說?」

「你那個時候每天都好忙,你是個工作狂,你記得嗎?」

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理由。「你不知道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嗎?」

或許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,但是趙銘的情況不一樣,不過這件事關乎好友的隱私,她不想多談。

「程升皓,我可以摸著良心發誓,我和趙銘絕對是清白的。」

「方亞織,我也一樣!」程升皓微仰起下巴,表情相當驕傲。「我和杜若玫之間也沒有任何不可告人之事,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,但是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,我是個人夫,我忠於我的婚姻。」

程升皓和方亞織凝視著對方,這五年多來,他們一直以為是對方背叛了自己,自己才是被欺騙、被唬弄的那一個,但是當話說開之後,如果他們都搞錯了,那這五年多……

本來還在懊悔、扼腕的程升皓,這時突然想到一個更嚴重、更可怕的問題——

「彤彤?!」他感到無法置信,如果她沒有背叛他,那……

方亞織心知無法再逃避這個問題,便誠實地道:「離婚之後我才發現懷孕了。」

「而你竟然沒有讓我知道?」程升皓的眸光犀利的瞪視著她。

「婚都離了,況且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杜若玫,我不想拿這種事煩你。」

「可……我是孩子的爸爸啊!」他盡可能克制自己不要大吼出聲,卻掩蓋不了濃濃的怒氣。

「你憑什麽瞞著我?」

「我說了我以為你和杜若玫在一起。」方亞織正視他。「我又怎麽可能告訴你?」

「所以我錯過了彤彤從出生到現在的點點滴滴……」程升皓不知道這一會究竟該怪誰,還是該歸咎於老天的捉弄?

看著這樣的他,方亞織第一次覺得,也許她當年的決定真的錯了。

「我愛你,當我想到你竟然背叛我時,我才會……」她接受他是一個工作狂,因為她愛的就是那樣的他,所以她心甘情願守著他們的家,她對他的愛就足以令她支撐下去,可是杜若玫的出現,徹底擊潰了她原本認為完美的世界,讓她體認到原來她以為的甜蜜婚姻,只不過是虛有其表。

「程升皓,你不也做了一樣的選擇?」

程升皓稍微冷靜下來了,她說的確實沒錯,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責怪她。在誤會還沒解開前,他就想跟她覆合了,更何況現在事情都解釋清楚了,他又知道彤彤是他的孩子、她沒有背叛他,更加深了他想永遠照顧他們母女倆的想法。

程升皓嘴角微揚,忽地說道:「既然五年前是一場誤會,那我們覆合吧,我、你跟彤彤就當真正的家人吧。」

聞言,方亞織先是眼角微紅,似是頗為感動,但像是突然想起什麽,眼神一暗,用略微沙啞的聲音說,「你還記得嗎?我說過,我們回不去了……」

程升皓震愕的皺起眉頭,再也壓不住音量,怒道:「為什麽?」

既然誤會解釋開了,為什麽她還是要推拒他?

搖了搖頭,方亞織沒有多說什麽,只淡淡地道:「就這樣,我累了。」

避開他伸過來的手,她徑自往房間走,接著輕輕闇上門。

門一闔上,她便靠著門板低聲哭了出來。

為什麽要隔了五年才發現真相?為什麽要在她已經成了配不上他的女人之後才講清楚?她本來一直用杜若玫的存在來說服自己遠離他,但現在她要用什麽樣的理由來逼自己離開所愛?

她比誰都清楚,當年她之所以能跟程升皓結婚,是因為門當戶對、兩人的父母互為好友,但現在一切條件都不一樣了,就算他不在意,那他的家人呢?她以前的公公婆婆可以接受她嗎?

思及此,淚水不斷落下。就這樣吧,講開了又如何?真的的巳經問不去了……

當小孩有一個好處,就是不管大人的世界怎麽天翻地覆,他們還是可以安安穩穩的吃喝過日子,好像一切的風暴與他們無關。

方芯彤不想回到那個小小窄窄的公寓,恒恒阿姨是很好,但是她更愛叔叔,她想要留下來,每天早上和叔叔、媽咪一塊吃早餐,一起出門,她想永遠都這樣。

「媽咪,我們可不可以……」

「不可以。」好像知道女兒會說什麽,方亞織一口就回絕。

「可以。」程升皓也發表意見,用目光向女兒承諾。

方亞織看了他一眼,他也回看她,兩人像在比賽拔河一般,誰也不退讓。方芯彤一臉困惑的看著他們,她明明就還沒有把話說完,他們怎麽就回答了?

而且一個說可以,一個說不可以,她要聽誰的?

「媽咪,我們今天一定要回去原本的家嗎?」方芯彤用小白兔的無辜眼神,看看媽咪又再看看叔叔,稚嫩的嗓音輕聲問道。

「恒恒阿姨在等我們。」

「彤彤你可以住下來。」

對於他們同時開口,卻完全不一樣的回答時,方芯彤不知所措,小小的腦袋轉來轉去的,不知道要看哪一個人。

「方亞織,你別想把彤彤帶走。」程升皓是用英文說的,他不想在小孩面前和她翻臉。

「她是我女兒,她當然要跟我在一起。」方亞織也用英文回道,她也會顧及女兒的想法。

「我是她爸爸,她要跟我在一起。」他強調。

「你不懂怎麽照顧她。」她反駁。

「這是什麽爛理由!」他不屑的輕哼。

「你太忙了。」這總是好理由了。

「這個不用你來擔心,我自己會安排時間。」

「不,她要跟我!」方亞織字字說得用力。

「她要跟我在一起。」

「媽咪、叔叔,你們說國語好不好?我都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。」方芯彤有點不開心了。

聞言,兩個大人不約而同的站起身,很有默契的朝女兒微微一笑一「媽咪和叔叔聊一下。」

「叔叔和你媽咪談一談。」

說完,便一起轉身走進廚房。

站在流理臺前,程升皓雙手叉腰,一副由他掌控大局的態勢。

其實他到現在都還搞不懂為什麽方亞織不願意跟他覆合,他其實感覺得出來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,可是她不說,堅決排拒,他真的拿她沒轍。

著急了一個晚上,他想,既然說不聽,那他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這一家人一定要一起生活好了。

她想離他遠遠的沒關系,他很清楚女兒是她的軟肋,只要他有辦法利用親生父親這個身份把彤彤留下來,他跟她就還有機會,他遲早有辦法解開她的心結,雖然他現在還搞不清楚那是什麽。

「方亞織,如果你堅持離開,我不會阻止你,但是我的女兒一定要留下來。」他擺出一副沒得商量、事情就這麽定了的表情。

「你怎麽會以為我會這麽做?」為母則強,這一會方亞織就像是一頭兇悍的母獅子,極力保護小獅子。

「所以你也要一起留下來?」程升皓挑起一邊眉的問,覺得自己贏了。

「我不要留下來。」再留下來,她的心肯定要淪陷了。

「那我現在就出去告訴彤彤,說我是她的爸比,是你不讓我們父女在一起!」

他使出了殺手鐧。「是你讓她沒有爸爸的!」

「程升皓,你不會這麽卑鄙!」方亞織警戒的繃緊神經,嚴厲警告道,「你不準這麽做!」

「我不準?」程升皓眉頭一挑,很故意的說,「你不會希望我跟你打官司爭取小孩的撫養權吧?」

一聽,方亞織氣到全身抖,咬著牙說:「你知道彤彤對我有多重要,你一定要這樣嗎?」說著,眼眶忍不住紅了。

該死,她一直都很清楚,如果她要跟整個律師團隊打官司,她壓根沒有什麽希望,但她以為……現在的他不會做到這一步。

看她這樣,程升暗心一揪疼,口氣放緩,「先留下來,好嗎?」

他的目的是要留下她們母女倆,而不是要傷害她。

他突然放軟姿態,教她有些措手不及,她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,也不答應。

「拜托,至少給我跟彤彤多一點相處的時間。」程升皓深呼吸一口氣。「我才剛知道自己有個女兒,你也看到我有多喜歡她,至少讓我們多相處一陣子,雖然你不願意跟我覆合,但也要跟我討論一下以後該怎麽辦吧?難道你真的要讓我跟彤彤分開一輩子?」

他這麽有誠意,又低聲下氣的請求,方亞織最終還是心軟了,點了點頭。

方耘恒聽姐姐講完之後,沒有馬上表示意見,人生的事往往會有很多戲劇化的轉變,只是姐姐的人生現在變成如此,要怎麽善後呢?她有註意到,前姐夫是單身的。

「你們要覆合嗎?」過了好一會兒,方耘恒提出一個最實際的問題,「姐,我比誰都清楚,你對程升皓還有感情,你別想騙我。」

「有感情又怎樣,現在的我……」方亞織很有自知之明。「他還是那個家族公司的接班人,已經獨當一面了,而我現在卻只是一個靠幫人打掃和教琴維生的普通女人,我和他的世界已經不平等了。」

「程升皓不是那麽現實的人。」

「就算他不是,但世俗的眼光是,他的家人也可能是。」而她沒有說出口的是,她無法承受再一次失去他,如果她接受覆合,但最後卻因為現實條件所逼,還是必須分開怎麽辦?那還不如維持現狀。

「姐,至少你是他女兒的媽咪。」

「只要他招招手,願意為他生孩子的富家千金多得是,我有什麽值得驕傲的?」方亞織這幾年看盡了人情冷暖,想法也成熟不少。

「既然你沒有跟他覆合的意願,那你就徹底遠離他啊,為什麽邇要搬過去一起住?」方耘恒不想姐姐受到傷害。

「為了彤彤啊!」方亞織嘆了口氣,「他說的也沒錯,既然他是彤彤的親生父親,我就不能強制分開他跟彤彤,至少現在不行,先給他們一點相處的時間,以後的事,以後再說吧。」

「但是你和程升皓孤男寡女的……」方耘恒不是很讚同。

「耘恒,我們不是孤男寡女,還有彤彤在。」

「你們確定你們真的只是暫住?」

「真的,就讓他們父女倆多相處一陣子。」方亞織已經在收拾她和女兒的東西,既然是要住一陣子,那需要的東西可就多了。「耘恒,你一個人可以吧?」

「只有二十坪大的屋子,是可以多嚇人。」方耘恒受不了的哼了一聲。「你不要再受傷就好,我只在乎你和彤彤,如果程升皓敢欺負你,我一定會找他算賬!」

「耘恒,他沒有欺負我。」方亞織必須強調。

「你怎麽這麽快就在幫他說話了?」

「這是事實。」方亞織回以淺笑。「除了第一次碰面時他有些冷漠,最近他對我都很好。」

方耘恒一嘆,知道多說無益,因為姐姐根本就放不下啊。

坐到咖啡廳角落位子的程升皓,擺出一副閻王表情,他今天約杜若玫出來,並不是真想和她敘敘舊,最重要的是他要知道當年他和方亞織的誤會,究竟是不是她搞的鬼。

杜若玫喜孜孜的赴約,不管程升皓是有什麽事、是為了什麽原因約她,只要兩人有見面、有接觸,她都認為是好事。

一進到店裏,她馬上就看到他,小腳步迎了上前,嬌笑著喚道:「升皓……」

「五年多前是怎麽回事?」沒有問候、沒有寒暄,也未等她坐下,他便直接切入重點。

杜若玫一僵,看來該還的公道逃不掉了,不過她可不是那種會被打自招的女人

「怎麽了嗎?」她優雅的坐了下來,一臉無辜的問道。

「杜若玫,我們沒有上過床吧?」

她還在思考要怎麽回答比較好,因為如果說有,就不能少掉過程。

「難道有?」程升皓冷笑道。

杜若玫掰不出來,除了他喝醉酒的那一晚,其他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接觸,但那一晚他醉到都睡死了,他們什麽也沒有辦法做,所以她只能幫他脫去上衣,制造假象。

程升皓想起了他們會一起喝醉的原因,因為他覺得那陣子方亞織有些怪怪的,老用哀怨的目光看他,有一次他還聽到她和一個男人用手機交談,那熟悉、親昵的語氣令他擔心,她不知道他已經回到家,所以口吻完全不設防,那令他很煩、很痛苦。

他怕失去方亞織。

他那時才發現自己好怕失去她。

所以他找杜若玫喝酒訴苦,想聽聽同樣是女人的她的想法,沒想到她卻一直勸他喝酒,還說喝醉了就不用再煩了。

「你沒有回答我。」程升皓窮追猛打這問題。

「沒有。」杜若玫終於松口,「我們沒有上過床。」

程升皓點點頭,他今天來只是要確認這件事,雖然他之前跟方亞織說得很肯定,但他還是想要聽到當事人之一的杜若玫證實。

「升皓,我……」

「杜若玫,看在我們微薄的情分上,我就原諒你,不過這絕對是最後一次。」他停頓了一下,目光轉冷。

「從現在開始,你離我遠一點,不要再介入我的人生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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